《年齡》《禮運》與康有為之三世說之構成
作者:曾亦
來源:作者授權儒家網發表
選自作者所著《共和與君主——康有為早期政治思惟研討》,上海國民出書社2010年版。
劭公以《年齡》之義有三科九旨,而南海獨重三世說,謂“其科指所明,在張三世”[1]。其《禮運注》包養網車馬費序自述其學術之變云:
予小子六歲而受經,十二歲而盡讀周世孔氏之遺文,乃受經說及宋儒先之言,二十七歲而盡讀漢、魏、六朝、唐、宋、明及國朝人傳注考據義理之說。……始循宋人之途轍……既悟孔子不如是拘且隘也;繼遵漢人之門徑……既悟其不如是之碎且亂也。……乃離經之繁而求之史。……既乃往古學之偽,而求之今文學……而得《易》之陰陽之變,《年齡》三世之義。曰:孔子之道年夜,雖不成盡見,而庶幾窺其藩矣。……乃盡舍傳說,而求之經文。讀至《禮運》,乃浩但是嘆曰:孔子三世之變,年夜道之真,在是矣。年夜同、小康之道,發之明而別之精,古今進化之故,神圣憫世之深,在是矣。[2]
可見,南海蓋由《易》之陰陽之變、《年齡》三世之義而窺孔子之道,包養意思其后又結合《禮運》年夜同、小康之道,而發三世進化之說。其有契于東方之進化論,蓋以此焉。是以,至光緒二十八年(1902)間,《禮運注》與《年夜同書》的成書,意味著南海三世學說的最終完成。
據南海《自編年譜》,光緒六年(1880),南海時23歲,治公羊學,著《何氏糾繆》。十四年(1888),南海31歲,“發古文經之偽,明今學之正”,此后,南海才開始其自述的“得《易》之陰陽之變,《年齡》三世之義”。若就《年齡》三世說而論,包養犯法嗎則其年夜同思惟始于光緒十四年,甚至更早。其后,南海講學長興時,已不甚尊《論語》,蓋以“《論語》為后世語錄之類,不盡可據”,而“《易》為孔子自著之書,尤以為宗”,“惟《易》明窮、變、通、久之理,求孔子經世之學,亦以《易》為歸焉”。至其撰《桂學答問》(1894),乃一以《年齡》為主,“孔子雖有六經,而年夜道萃于《年齡》。若學孔子而不學《年齡》,是欲其進而閉之門也”,“孔子所以為圣人,以其改制。……《年齡》所以宜獨尊者,為孔子改制之跡在也。《公羊》《繁露》所以宜專信者,為孔子改制之說在也。能通《年齡》之制,則六經之說莫分歧條而共貫,而孔子之年夜道可明矣”。[3]
戊戌后,南海成《年齡筆削年夜義微言考》《孟子微》諸書,始尊子游《禮運》,其后,《論語注》《年夜學注》及《禮運注》更是以《禮運》為旨歸,蓋以其能明年夜同幻想故也。[4]
不過,南海之年夜同思惟似別有淵源。又據《自編年譜》,光緒十年(1884),始“演年夜同之義”。十一年,“手定年夜同之制,名曰《人類正義》”。十二年,“作《正義書》,依幾何為之者”。顯然,此處提到的《人類正義》或《正義書》即《實理公法全書》,不獨其情勢來自西書,至其內容,亦不克不及不受西書之影響。
關于《實理公法》與《年夜同書》的關系,蕭公權認為,《實理公法》預告了《年夜同書》,只不過前者采取個人主義包養心得觀點,即譴責一切違反個人欲看的軌制,后者則可稱為社會主義或共產主義的思惟女大生包養俱樂部。[5]其后,梁啟超在《年夜同書》題辭腳注中說道:“辛丑、壬寅(1901—1902)避地印度,乃著為成書”。此為《年夜同書》的最后成書時間。[6]
然據《年夜同書》題辭、《年夜同書》甲部《進世界觀眾苦·緒言》,南海皆明言1884年撰《年夜同書》。其門生陸乃翔、陸敦骙亦謂“蓋自二十七歲悟道,即創《年夜同包養網單次書》,依幾何法撰《人類正義》”[7]。
此外,早于南海的改進派人物胡禮垣,亦頗有年夜同思惟。不過,其來源甚是復雜,包含回教、釋教與基督教,且深受時代之影響,譬如對東方列強的不滿。正因這般,胡氏與南海一樣,皆對達爾文“優勝劣汰”的理論進行了批評。[8]
南海早年頗受公羊學之影響。1885年,南海撰成《教學通義》一書,后來南海定《萬木草堂叢書目錄》,雖以此書為“少作”,然此中謂“諸經皆出于周公,惟《年齡》獨為孔子所作,欲窺孔子之學者,必于《年齡》”,又謂孔子丁年齡之末造,其作《年齡》,實欲藉以改制也,且區別宋儒徒尊孔子之品德,而謂尊孔另有尊孔子軌制之義。[9]凡此觀點,蓋深得公羊家言,實貫串南海學術之始終焉。
南海在此書《年齡》篇中借公羊“三世說”,斷中國自晉以來之歷史為如下三世:
自晉至六朝為一世,其年夜臣專權,世臣在位,猶有晉六卿、魯三家之遺風,其甚者則為田常、趙無恤、魏䓨矣。
自唐至宋為一世,盡行《年齡》譏世卿之學,朝寡世臣,陰陽分,明日庶辨,君臣定,篡弒寡,然年夜臣猶有專權者。
自明至本朝,皇帝當陽,絕出于上,百官靖共聽命于下,普天率土,一命之微,一錢之小,皆決于皇帝。自人士束發進學,至位公卿,未嘗有幾微暗于之念動于中,故五百年中,無人臣背叛之事。自親王、年夜臣不克不及以怒妄殺一人,以喜妄予一官。士人雖不克不及通九職、六藝之學,而咸以激厲氣節忠君愛國為上,而恥于翼奸亂,附權門。自非蠻夷盜賊之患,平易近老逝世不見兵革,不知力役,耕田鑿井,長子抱孫,咸得保首領于牖下。士年夜夫取科第就位列,非有作奸犯科之事,皆能酣嬉于衣冠,以沒其世。綜計國朝三百年中,惟有三亂。康熙時曰三藩,嘉慶時曰教匪,咸豐時曰發逆。自爾之外,全國塞晏。仰視《年齡》,二百年中,弒君亡國,士年夜夫掉家被戮,列國交伐,百姓逝世于征役之事,歲歲踵接,不成勝數,其治亂憂樂相往萬里。此皆《年齡》所致,孔子之功所遺貽也。[10]
觀乎此時南海三世之說,蓋以“道名分,辨高低”為年夜義,是其猶主君主專制也。故南海謂終清世三百年,君臣分定,絕少背叛之事,得稱承平,“全國塞晏”,宜乎章氏譏南海之媚滿也。南海又謂“自漢以后,《年齡》日明,君日尊,臣日卑”,此《年齡》所以“顯孔子之功”也,遂至明清兩朝,君尤尊,臣尤卑。[11]本日學者莫不持此種觀點,其分歧者,蓋南海以君主專制得致承平,而古人以為適足肇衰亂也。
其后,南海據《年齡》以論三世之義。南海曰:
世有三重:有亂世中之升平、承平,有承平中之升平、據亂。……《年齡》之義,有據亂世,升平世,承平世。[12]
又曰:
《年齡》之作,何為也?鄭玄謂“年夜經《年齡》包養價格ptt”,年夜經,猶年夜憲章也。緯稱“孔子制法”,所謂憲法也。孔子,圣之時者也,知世運之變而與時推遷,以周世用,故為當時據亂世而作憲法。既備矣,更預制將來,為修改憲法之用,則通三統焉。孔子又為進化之道,而與時升進,以應時宜,故又備升平、承平之憲,以待將來年夜同之世修改憲法之時有所奉行。各國之為憲法,限于一國及一時,《年齡》之為憲法,則及于全國與后世。[13]
又曰:
漢世廷臣引《年齡》之義,奉為憲法實行之,此皆成包養女人文憲法也,公、穀寫傳之,在孔門名為年夜義,皆治據亂世之憲法也。但孔子以匹夫制憲法,貶皇帝,刺諸侯,不克不及著之書,而口傳門生,師師相傳,以待后世,故藉口說以傳。今董仲舒、何休之傳口說,所謂不成文憲法也,在孔門謂之微言,則多為升平世、承平世之憲法焉。今舉國言共和,人士皆口孔子升平、承平之義。然是義也,不著于群經,惟著于《年齡》;其于《年齡》也,又不見于經傳,惟見于董、何之口包養情婦說。若不信《公羊》,不信董、何為傳七十子后學師師相傳之口說,則何依焉而妄傳述乎?且夫升平、承平之義不著,則二千年皆據亂之說,宜近人之疑攻孔子也。然則孔子之道,何故通于新世,行于年夜地乎?若不信此篇,則孔子之道將墜于地。[14]
南海以《年齡》為憲法,且通于據亂、升平、承平三世也。又以《公》《穀》為據亂世之憲法,而董、何傳口說,得圣人微言,猶不成包養金額文憲法,實施諸升平、承平世也。
此外,南海對三世的描寫亦借鑒了釋教的一些說法,“一世之中可分三世,三世可推為九世,九世可推為八十一世,八十一世可推為千萬世,為無量世。承平年夜同之后,其進化尚多,其分等亦繁,豈止百世哉?”[15]“每世之中,又有三世焉。則據亂亦有亂世之升平、承平焉,承平世之始,亦有其據亂、升平之別。每小三世中,又有三世焉。于年夜三世中,又有三世焉。故三世而三重之,為九世。九世而三重之,為八十一世。展轉三重,可至無量數,以待世運之變,而為進化之法。此孔子制作所以年夜也。”[16]
南海又將《年齡》三世之說與《禮運》年夜同、小康之說結合起來:
《年齡》三世之法,與《禮運》小康、年夜同之義同,真孔子學之骨髓也。孔子當亂世之時,故為據亂、小康之制多,于年夜同承平則曰:丘未之逮也,而有志焉。可見孔子之志,實在年夜同承平,其據亂、小康之制不得已耳。[17]
又曰:
《禮運》記孔子發年夜同小康之義,年夜同即平世也,小康即亂世也。……孔子托堯、舜為平易近主年夜同之世,故以禹、稷為平世,以禹、湯、文、武、周公為小康君主之世,故以顏子為亂世者,通其意,不用泥包養網站也。[18]
又曰:包養故事
三世為孔子很是年夜義,托之《年齡》以明之。所傳聞世為據亂,所聞世托升平,所見世托承平。亂世者,文教未明也。升平者,漸有文教,小康也。承平者,年夜同之世,遠近鉅細如一,文教全備也。年夜義多屬小康,微言多屬承平。為孔子學,當分二類,乃可得之。此為《年齡》第一年夜義。[19]
孔子生當亂世,其作《年齡》,乃據亂而撥之,故多為據亂、小康之制,至于承平年夜同之道,則微言之,且常托于堯、舜罷了。
南海又將三世與三統糅合為說:
孔子創義,皆有三數以待變通。醫者制方,猶能預制數方以待病之變,圣人是年夜醫王而不克不及乎?三統、三世皆孔子絕年夜之義,每一世中皆有三統。此三統者,小康之時,升平之世也。承平之世別有三統,此篇略說,其詳不成得聞也。……惟董子乃盡聞三統,所謂孔子之文傳之仲舒也。[20]
神明圣王孔子早慮之憂之,故立三統、三世之法,據亂之后,易以升平、承平,小康之后,進以年夜同。[21]
《年齡》本據魯而言三世,通夏、殷、周而言三統,統年夜而世小,今南海以一世之中而有三統,則世年夜而統小。南海此論實分歧于《公羊》舊說也。
《年齡》據哀錄隱,分二百四十二年為三世,又以當高、曾、祖、禰之分歧,乃有三世之異辭,因斯以生義法也。至南海,乃雜以《禮運》之說,則以整個人類歷史當三世,甚至以東方當小康、年夜同之世。此實南海絕年夜之創獲,非《公羊》舊義所能籓籬也。葉德輝極詆此種做法,謂《年齡》與《禮運》比擬附為不倫,“《禮運》一篇,言世運之轉環年夜同之世,盜賊不作,是以外戶不閉,無一語及《年齡》,更無一語及夷夏,圣人看治之意,六經皆可會通,斷不克不及武斷小康為升平、年夜同為承平”[22]。然錢穆論南海之并尊《年齡》與《禮運》曰:“清楚言之,茍非《禮運》,則儒教嫌于為專制;茍非《年齡》,則儒教嫌于無共和。”[23]此說可謂知言。
是以,南海的三世說帶有強烈的進化論顏色。南海曰:
《年齡》要旨分三科:據亂世,升平世,承平世,以為進化,《公羊》最明。[24]
又曰:
孔子道主進化,不主泥古,道主維新,不主守舊,時時進化,故時時維新。[25]
又曰:
治法進化,由君主而及平易近主。文王為君主之圣,堯、舜為平易近主之圣。《年齡》始于據亂立君主,中于升平為立憲君平易近共主,終于承平為平易近主。故《年齡》始言文王,終道堯、包養app舜也。[26]
又曰:
亂世、升平世、承平世,皆有時命運遇,包養甜心不克不及強致,年夜義則專為國平易近。若其因時選革,或平易近主,或君主,或君平易近共主,迭為變遷,皆必有之義,而不克不及少者也。即現在年夜地中,三法并存,年夜約據亂世尚君主,升平世尚君平易近共主,承平世尚平易近主矣。[27]
公羊家以所傳聞、所聞與所見為三世,又以衰亂、升平與承平配之,以為“世愈亂而文愈治”,則三世說自己即有進化論顏色,章太炎謂“世儒或喜言三世,以明進化”[28],蓋以此焉。是以梁啟超稱南海之學術為“進化派哲學”:
師長教師之哲學,進包養軟體化派哲學也。中國數千年學術之年夜體,大略皆取守舊主義,以為文明世界在于古時,日趨而日下;師長教師獨發明《年齡》三世之義,以為文明世界在于改日,日進而日盛。蓋中國自創意言進化學者,以此為嚆矢焉。……孟子言全國之生久矣,一治一亂,其說主于循環;《年齡》言據亂、升平、承平,其說主于進化甜心寶貝包養網。……又言中國數千年政治雖不進化,而社會甚進化。政治不進化者,專制政體為之梗也;社會進化者,當局之干預少而國民不受拘束發達也。師長教師于是推進化之運,以為必有極樂世界在于改日,而思惟所極,遂衍為年夜同學說。[29]
蓋梁氏謂由《年齡》而言進化之說,實南海之創獲也。至于后人言進化,雖以南海為嚆矢,然于古書皆無所考,而盡據西人之學為論矣。包養網心得
其實,南海由《年齡》三世說而明進化之旨,亦與西學的影響有關,尤其遭到嚴復所譯《天演論》的影響。[30]光緒二十二年,嚴復譯成托馬斯·赫胥黎的《演變與倫理》,二十四年,此書以《天演論》出書,而《年夜同書》至二十八年始完成。梁啟超曾有緣讀到排印前的譯稿,并讓南海先睹為快。[31]
不過,南海雖贊同進化論,但對達爾文主義進行了批評。南海曰:
近自天演之說鳴,競爭之義視為至理,故國與國陳兵相視,以吞滅為當然;人與人機詐相陷,以欺負為得計。百事萬業,皆祖競爭,以才智由競爭而后進,器藝由競爭而后精,以為優勝劣敗乃天則之天然,而生計商業之中尤以競爭為年夜義。此一端之說耳,豈徒壞人心術,又復傾人身家,豈知裁成天道,輔相天宜者哉![32]
其妄謬而一知半解如達爾文者,則創天演之說,以為天之使然,導人以競爭為年夜義,于是競爭為包養dcard古當代界公共之至惡物者,遂揭日月而行,賢者皆奉之而不恥,于是全地包養網單次莽莽,皆為鐵血,此其年夜罪過于洪水甚矣。[33]
承平之包養網站世,農、工、商一切出于公當局,絕無競爭,性根皆平。夫物以競爭而進上,不爭則將茍且而退步,如中國一統之世。[34]
蓋南海以均平為通三世之法,物競天擇作為天然之狀態,乃亂世之法則,至于圣人,則包養留言板當立法而均勻之,而使人類臻于承平世。[35]
公羊家素以古今論三世之義,然南海另有一說:
以古今之世言之,有據亂、升平、承平之殊,不成少易。而以年夜地之世言之,則亦有撥亂、升平、承平之殊,而不成往一也。即sd包養以當代推之,中國之苗、瑤、侗、僮,南洋之巫來由吉寧人,非洲之黑人,美洲之煙剪人,今據亂世之據亂矣。印度、土耳其、波斯頗有禮教政治,可謂據亂之升平矣。若american之人人自立,可謂據亂之承平矣。[36]
每變一世,則愈進于仁;仁必往其抑壓之力,令人人自立而同等,故曰升平。至承平,則人人同等,人人自立,遠近鉅細若一,仁之至也。此如土耳其、波斯、印度,則日教以西歐之法式,漸支其生平易近之壓力,而升之于平。而american之文明已至升平者,亦當日求進包養軟體化,乃能至承平也。此三世者同時并見,則如苗、瑤、番、黎、非洲黑人為據亂之亂世,土耳其、波斯、印度為據亂之升平,而american已至據亂之承平。故一世中有三世焉。將來人種既合,地球既一,終有未盡進化之人種,故至承平世,亦有承平世之據亂、承平世之承平焉。故三世可重為九世。……由九世可變通之至八十一世,由八十一世可推至無量數不成思議之世。[37]
如中國之中,有苗、瑤、番、黎,為據亂之據亂;蒙古、西躲、青海,為據亂之升平;內地行省,為據亂之承平。[38]
世界諸文明因進化水平分歧,則一時年夜地之中,可并見三世。故當晚清之世,中國尚處于據亂世,而東方已進乎升平、承平世矣。此種三世說實南海之創獲,其關于變法之種種主張,即以此種三世說為依據也。
注釋
[1] 康有為:《年齡筆削年夜義微言考》自序,《選集》第六,第3頁。
[2] 康有為:《禮運注》序,《選集》第五,第553頁。
[3] 康有為:《桂學答問》,《選集》第二,第18頁。
[4] 蕭公權認為,南海之儒學歷程分為三個階段,“第一階段自他年少開始到年夜約光緒九年當他從古典轉治漢學止,他年夜致順從傳統。第二階段年夜約始于光緒十四年,他叛離傳統,重返古典,歧視古文經以為偽,以公羊《年齡》作重心的今文經為真。第三階段年夜約始于光緒十八年,到光緒廿八年結合《年齡》三世說與《禮運》年夜同升平說為其社會哲學指標止,他從事周全性的研治儒家經典”。(蕭公權:《近代中國與新世界:康有為變法與年夜同思惟研討》,第49頁)
[5] 參見蕭公權:《近代中國與新世界:康有為變法與年夜同思惟研討》,第386頁。
[6] 汪榮祖認為,《年夜同書》能夠早在1896年即已脫稿。錢穆以為,1895年南海尚未言《禮運》年夜同之說,而1897年譚氏之《仁學》不過偶及年夜同、小康罷了,故推知稍早之乙未時康門不過稍稍言及年夜同罷了。(參見錢穆:《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》,第775、776頁)
[7] 陸乃翔、陸敦骙:《南海師長教師傳》,《選集》第十二,附錄二,第444頁。湯志鈞力辯此說不確,以為《年夜同書》系1901—1902年間所撰,然至后來游歐時猶有增補。(參見湯志鈞:《改進與反動的中國情懷——康有為與章太炎》,第93—110頁。又參見湯志鈞:《論〈年夜同書〉的成書年月》《〈年夜同書〉手稿及其成書年月》,載《康有為與戊戌變法》,中華書局,1984年,第108—133頁)
[8] 參見汪榮祖:《晚清變法思惟論叢》,第171—188頁。又據japan(日本)學者浦邊正信的研討,南海年夜同思惟雖來自儒家,但其理論基礎則是年夜乘釋教,并引其“儒教乃佛法之華嚴宗也,眾生皆成佛”一語以證之。(同上,第179頁)
[9] 參見康有為:《教學通義》,《選集》第一,第39包養俱樂部頁。康梁變法掉敗,遂使經學湮為墓墟,不復有現實意義,止為故紙學問罷了。是以經學不講,乃有經學史一科,今之號為治經學者,不過務此等學問罷了。其后,梁漱溟、熊十力等復興儒學,不過“接著宋明儒講”罷了,以為儒學能有裨于當世,止在其心性修養罷了。然儒學飄零于海內,不絕而若線,現代新儒家為功甚巨焉。雖然,其學甚偏,不過得儒學一端罷了,致儒學遠缺乏以對抗西學,其功過實當兩分視之。古人蔣慶以漢儒主政治儒學,宋儒主心性儒學,則儒學由偏安之勢而漸復舊日河山之舊矣,如是方得儒學之全體。其說雖本乎南海,然發于此時,頗收振聾發聵之效焉。
[10] 康有為:《教學通義》,《選集》第一,第40頁。
[11] 參見康有為:《教學通義》,《選集》第一,第40頁。
[12] 康有為:《論語注》卷2,《選集》第六,第393頁。
[13] 康有為:《刊布年齡筆削年夜義微言考題詞》。
[14] 康有為:《刊布年齡筆削年夜義微言考題詞》。
[15] 康有為:《論語注》卷2,《選集》第六,第393頁。
[16] 康有為:《中庸注》,《選集》第包養價格五,第387頁。
[17] 康有為:《年齡筆削年夜義微言考》卷1,《選集》第六,第18頁。
[18] 康有為:《孟子微》卷1,《選集》第五,第422頁。
[19] 康有為:《年齡董氏學》卷2,《選集》第二,第324頁。
[20] 康有為:《年齡董氏學》卷5,《選集》第二,第370頁。
[21] 康有為:《年夜同書》第1,《選集》第七,第6頁。
[22] 葉德輝:《葉吏部與段伯猷茂才書》,《翼教叢編》,卷六。
[23] 錢穆:《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》,下冊,第779頁。
[24]包養意思 康有為:《孟子微》卷1,《選集》第五,第421頁。
[25] 康有為:《孟子微》卷4,《選集》第五,第455頁。
[26] 康有為:《年齡筆削年夜義微言考》卷11,《選集》第六,第310頁。
[27] 康有為:《孟子微》卷4,《選集》第五,第464頁。
[28] 章太炎:《檢論·尊史》。
[29] 梁啟超:《南海康師長教師傳》,《選集》第十二,附錄一,第430頁。
[30] 南海三世進化的歷史觀,究竟來自公羊家,還是來自東方的進化論,頗有異說。臧世俊認為,南海之前已翻譯出書了一些西學書籍,如《談天》《地學淺釋》《格致匯編》及《地學指略》等,此中敘述了地質和古生物的演進,包括了進化論的思惟。其后南海在上海年夜購西學書籍,并將《談天》與《地學淺釋》介紹給他的學生,可見,東方進化論在晚期南海學說的構成中的影響是顯見的。(參見臧世俊:《康有為年夜同思惟研討》,第21—24頁)董士偉亦認為,早在1886年前后,康有為在西學的啟發下,開始構成較系統的進化論歷史觀,四年后,南海才從廖平那里接收了公羊家的基礎學說。是以,其進包養俱樂部化史觀應該來自西學,而非公羊學。(董士偉:《康有為評傳》,第26-34頁)他認為,廖、康之間的會晤,使康氏找到了公羊學來“符合法規”地表達其思惟,換言之,公羊學的三世說僅僅給康氏早已萌發出來的變革思惟“符合國情能見諒于士年夜夫的表達思惟主張的情勢”(同上,第49頁),“應用今文經學論證經典為偽經,以達到否認現存次序符合法規性的目標,似乎是一種‘正統‘而又最簡明的改革之路”(同上,第51頁)。不過,這種見解未必妥當。因為康氏接觸公羊理論要更早,這從1880年撰成《何氏糾繆》并焚燒之的舉動來看,他對公羊學已有清楚,與廖平的影響無關。廖平學術次變中的《知圣》與《辟劉》兩篇,凸起地強調了公羊學的某些方面,此中蘊涵的宏大政治意義敏捷為南海所把握,由此能夠影響到康氏對公羊理論的從頭思慮及進一個步驟闡發。
丁亞杰則據《教學通義》,以為“康有為此時以今學為主,但又彷徨于今古之間,廖平尊今抑古,導引康有為完整以今學為主,康有為深諱其事,能夠就在此。《教學通義》已略具日后思惟規模,以廖有為鈔襲廖平,不免難免過其言”。(丁亞杰:《清末平易近初公羊學研討——皮錫瑞、廖平、康有為》,第202頁)誠若此說,廖平謂南海“倚馬成書,真絕倫也”之譏,則未必也。
[31] 梁啟超:《與嚴又陵師長教師書》,《飲冰室文集》之一。
[32] 康有為:《年夜同書》第5,《選集》第七,第155頁。其后,他在《孟子微》中重復了他反達爾文主義的觀點。
[33] 康有為:《年夜同書》第7,《選集》第七,第183頁。
[34] 康有為:《年夜同書》第7,《選集》第七,第174頁。
[35] 參見康有為:《孟子微》卷1,《選集》第五,第420頁。其時,頗有人攻進化論之無害品德,如方南崗《予之國平易近品德救濟策》云:“本日歐美釀成慘酷之現象,其包養女人禍骎骎及于中國者,斯賓塞爾與赫胥黎之徒作之俑也。夫人性所以異于獸道者,以人有仁愛之性,而又知所以葆貴之。今赫胥黎之徒,盡反仁愛之觀念,創為物競天擇、優勝劣敗之說,率人相食,視慘酷為訓彝。自功利之說興,而人性幾乎息矣。吾國少年喜新之士,一聞斯賓塞爾、赫胥黎之說,既詫為創聞,謀祿者更為之揚波急流,變本加厲,國平易近品德益不勝問矣。”(《平易近國經世文編》冊八,第5213、5214頁)
不過,梁啟超此時并分歧意乃師的見解,其撰《天演學初祖達爾文之學說及其略傳》中,認為“物競天擇適者保存之理”是廣泛適用的,指出“競爭進化”將完整安排20世紀。(《飲冰室文集》之五)后來,年夜約二十年后,梁氏又回到了乃師的立場,“此次歐洲年夜戰幾乎毀滅了人類文明,雖然緣由良多,但須指出達爾文進化論有相當年夜的影響”(梁啟超:《老子哲學》,《飲冰室文集》之六三),看來,第一次世界年夜戰動搖了他對東方文明的信心,甚至以為東方猶處于據亂世罷了。(康有為:《第一次歐戰后與某執政書》,1919年1月,《選集》第十一,第102頁)稍早的胡禮垣在闡述其年夜同思惟時,亦出乎對歐洲政治現實的不滿,“異日者,共進年夜同,咸登至治,干弋悉化,領域胥融”,(胡禮垣:《胡翼南師長教師選集》,冊十一,卷50)歐戰后,胡氏信任各國“知戰爭之不成為,乃謀于中立;知中立之不成恃,乃謀歸于年夜同。故今之戰,乃促進年夜同之道也”。(同上,卷包養網VIP40)其后,孫中山雖反對改進主義,然亦以年夜同為歸宿,其“聯俄、聯共、攙扶幫助農工”之政策絕非出于權宜之計,實引共產主義為同志耳。是以,晚清年夜同思惟的泛濫,遂為后來共產主義傳進中國并敏捷占據中國現代思惟的主流,開辟了途徑。對此,梁啟超論晚清今文經學曰:“有為、啟超皆抱啟蒙期‘致用’的觀念,借經術以文飾其政論,頗掉‘為經學而治經學’之本意,故其業不昌,而轉成為歐西思惟輸進之導引。”(梁啟超:《清代學術概論》,《梁啟超論清學史二種》,第5頁)馬克思主義恰是歐西思惟影響中國最重要的部門。
[36] 康有為:《中庸注》,1901年,《選集》第五,第389頁。
[37] 康有為:《年齡筆削年夜義微言考》卷1,《選集》第六,第17頁。
[38] 康有為:《年齡筆削年夜義微言考》卷11,《選集》第六,第310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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